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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染青秋 章四十一



本章开始便不分 上、下两篇了……不然真的不好安排情节……

……所以😁……小小改动,无伤大雅~精彩继续~ (*^▽^*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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蹇宾满面正色看着殿中人言辞激烈,口沫横飞!感觉对方头顶都已经有一抔熊熊怒火在滋滋燃烧……

“安稽侯稍安勿躁!”
他安抚性的摆了摆手,回身吩咐伫立在后的内侍
“去给侯爷取盏清茶来……”

“不敢劳烦!”
蹇巽面色阴寒,冷冷开口令那内侍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再动作,蹇宾也不以为意,只再次转头淡淡看了过来……

“……”
“王上!铁涂军虽是隶属封地,但也是我天玑将士!跟随微臣南征北战也曾立下汗马功劳!”
蹇巽环视群臣,言语中已是字字直指
“……上将军威风八面,不去御外杀敌,倒把本事都用在自己人身上了!”

——此时的朝堂之上,除了立在一边没什么反应的子归和群臣之首阖目无言的定国公,余者皆已是窃窃私语不止……

“齐之侃!”
君王突然拍案起身!怒不可遏瞪向从一开始被数落罪行到现在……却一直恭敬垂首,半句辩解也无的上将军……

“安稽侯明责你罔顾军法,残害同僚!尔可知罪!”

将军静静出列,一撩衣袍单膝跪地
“末将惶恐……”

“你!”
蹇巽勃然转身,瞳仁因愤怒而不断放大。若不是在这朝堂之上,似乎他便要冲上去将人撕碎一般!

齐之侃神色不动,淡淡开口
“末将经过东郊后岭,忽闻山峦震动……怕有什么不测之害,便带人前去查看。
……却见一队人马鬼鬼祟祟不允本将前行……如何便成了侯爷口中残暴无良之辈……”

“一派胡言!”
蹇猛振衣袖,掀起一阵利风
“伏翼回之禀报,上将军未有半句解释挥剑便取,还直言是为 ''明抢''!难道这也单单是侦测之行!”

“侯爷这话从何而来,末将晓之以理,奈何对方不予理睬……''明抢'' ?这更是无稽之谈!
……荒山野岭,本将有什么好抢的?枯林落枝?还是青石残雪!?”

“休要狡辩!你难道不是早知道……!”

蹇巽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——盐铁乃国之重脉,私享皆是诛九族之罪——任他如何做大,也绝不敢堂而皇之在这满朝诸臣面前上认了这私开矿脉的罪名!

他这一顿之下,齐之侃已是冷冷抬头看来
“末将该知道什么?……却是侯爷,一直指责齐某残害同僚……在下倒想问问,既然您也承认铁涂军亦是我天玑将士,那便该是统归军治!
本将御领三军,凡天玑诸兵将皆从上将军!那铁涂营是有什么特殊敢不从军令!这到底是谁在罔顾军法!”

他不屑一笑
“本将只不过效行军治,稍加惩戒,也并未伤及一人性命……却何来残害同僚一说呢?!”

“你……你!”
蹇巽身形一僵,紧紧握拳眸中怒火几乎要灼烧而出,恨盯着淡漠跪地的人
“不知天高地厚!谁给你的胆子!”
……

“……本王给的!”

上位者威严的声音令蹇巽一惊抬首,只见一直没什么感情流露的蹇宾此时却是冷笑着看了过来!

“齐之侃上将军之衔是本王亲封,安稽侯可是有什么意见?”

“……微臣不敢”
蹇巽咬了咬牙,最终也只不甘拱手行礼低下了头去……


“本王也是奇怪……”
方才郁寒之色仿佛一瞬即逝,再去看时君王依然是一派宁和神情,
“……东面远郊显无人迹多有猛禽,铁涂军御兵于野,却是所之为何呢?”

“臣……”
蹇巽略略皱了眉
“臣……内府修葺……只是为,搬凿些山石……”

“原来如此,”
蹇宾眉毛微挑
“那本王倒是要多谢表兄,阴差阳错竟凿出一条矿铁之脉!此大功一件!本王定要重重奖赏侯爷!”

“这……微臣愧不敢当!”

“嗳~”
蹇宾含笑起身,摆了摆手,眼光落到下出,文列之中干阳泽周身微不可闻一抖,立刻拱手出列
“王上圣明,微臣也认为,侯爷此次有功于国,当为表率!”

他此言一出,也多有臣将附议,蹇宾笑容愈浓,几步走下堂阶
“安稽侯便兀要推辞了!来人!”
他身后内侍已经立刻跟上,此时只见他们王上广袖一挥
“章安稽侯功德!赏天枢进贡精造琉璃宝剑一对,良驹五百匹,即刻送至侯府!”

“至于你……”
他淡淡瞟了仍单膝在地的齐之侃一眼
“御下不严,处事不稳,本王看你这上将军……进无战事是太过清闲了!本王就罚你监造此矿脉开采!
……不弄出个样子,年节也不必休沐!给本王住在山上好了!”

君王似乎越讲越有些不愤
“还有,你伤了铁涂营……安稽侯修府的山石,便亲自派人去给侯爷运去!修缮之耗费,就从上将军的俸禄里出吧!”

“王上!”
蹇巽急声上前,却被蹇宾轻轻抬手止住,君王一派安慰之色
“这齐之侃年少鲁莽,定要好好敲打!表兄就不要再劝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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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“侯爷!”

——欧阳槊自从殿前被子归一番数罪,便再也未有出列朝堂,每次蹇巽进宫,他也只等在政殿之外——此时远远看到他主上面色,便已心知此间事当已无转圜……
尽量不显露心情,他立刻迎上前去……

“侯爷,盐铁自古便是统归国有,此次对方又是有心算计……就算拿不回来,也请您多多宽心!”

“哼!算计!”
蹇巽双目阴沉,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晦暗之色
“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……这蝉和黄雀,倒是都让他们当了!
齐之侃……好一个敢明目张胆来“抢”的齐之侃!”
说到这里,他竟然冷冷笑了起来
“本侯也不得不承认!得此一将,蹇宾实在命好!这样的人……怎么就偏偏……”

“侯爷,”
对面欧阳槊突然神色一变,蹇巽也是瞬间一怔,下意识转身,便见刚刚从他手里夺了一座铁矿的少年上将,迈步从容,持剑而来……

迎面目光相对,齐之侃也是微微一顿,见避无可避,只得上前抱拳一礼
“安稽侯爷,贵府修葺之事,末将自会尽快……”

“嗳~”
话不及地就被蹇巽含笑着摆手打断
“你我皆为君效命,王上太过小题大做,齐将军可千万莫往心里去!”

“……”
齐之侃抬眸扫了他一眼,依然没什么表情,再次拱了拱手,待要前行……却见对方丝毫没有退离之意,不禁微微蹙眉重新看了过去……

“将军留步,其实本侯尚有一事不明,不吐……实在扰人思绪……”

他微笑直视齐之侃闪过一丝疑惑的双眸,慢慢近前一步,

“将军勇猛善谋,世无其二!这天下间熙熙攘攘……皆也逃不过 ''功名利禄'' 四个字罢了!
……滔天富贵,无边权利!我天玑能给的,只怕与诸强不可相较!”
这刚刚失利的安稽侯,此时却是一派诡谲神色……

“若在下得君,愿奉为上宾!这郡侯的位置亦可拱手相让!
而将军绝世独才……在下实在是不懂,您又为何宁愿屈居一殴,缺兵短粮,冤怼猜忌……还要效身以命,镇守四方……
本侯这位表弟……到底有什么魔力,便就牢牢抓住了将军之心呢!?”

齐之侃眼中已是寒霜蒙眸,冷冷看着滔滔不绝一反常态的安稽侯,而对方却仍似未觉,竟兀自摇头一叹

“他不是心向天下的雄主,也没有一统中垣的野心……素来多疑难窥其心……若真要说与众不同之处……”
言到此处,他竟似突然思及什么不可告人的诡密一般,突然眨眼一笑

“若说过人之处……咱们这位王上,清姿隽硕,神风骨秀君子猗猗!
……说来也是奇怪,都是蹇氏血脉,却偏偏那两兄弟,远迈不群,生得一副天质佳容——还真是令人羡慕!
齐将军少为随侍近为将,值宿禁宫夜半留塌……想必各中滋味,是最能体会的罢……”

他一步步逼近,不留对方半分余地,阴沉的声音仿佛要撕裂人世通往地狱的宣门,恶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少年上将!

“什么礼贤下士,求才若渴……这世间多少阴谋诡论无双智计!
……都比不过,那一招百试不爽,令多少英雄逃离不过的美人计罢了!!”

“!”
“将军!”
欧阳槊大惊失色也已是反应不及!他甚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,眨眼之际齐之侃五指为扣已经紧紧捏住了蹇巽颈喉命脉!
少年自始至终一言未发,但这一瞬间空气仿佛静止,将军素来沉静的寒眸中风云散去,只余蒸腾暗涌的凌冽杀气!

他是真的动了杀意!
——空气的缺失令蹇巽从未有过的临近着死亡!他终于意识到——眼前还称得上是少年的将军……却是那个一剑挥斩,便令天下闻风丧胆的嗜血修罗!

……可他不后悔!
——呼吸已经困难,蹇巽控制不住握上牢牢掌握自己生死的手脉,对方力道丝毫不减,他却甚至再次艰难咧开嘴……

他赌对了!齐之侃的逆鳞,定有一日会成为他最大的命门!


“给本侯住手!”

——欧阳槊一阶文士,虽已是心急如焚却亦是被这空气中凝结的杀气僵驻原地不敢擅动!——身后威严震喝响起之时,便如剥开暗夜的一缕霞光,令他瞬时间惊喜转身……

“侯爷!”

他口中的侯爷,正是定国公!

……虞侯一脸的震怒,身后跟着两名侍从正绕过园路走来。朝散之后群臣离去,他走的慢了些,万没想到临近宫门,却看到这荒唐一幕!

“齐之侃!放肆!还不住手!”

他毫无畏惧大步上前,威严之势震慑旁人!齐之侃微微阖眸,眼珠似有转动,慢慢的……指劲渐松,收手退回一步,仍是面如寒霜紧紧盯着捂颈轻咳的蹇巽。

“竖子狂妄!”
定国公怒喝一声冷冷瞪着齐之侃
“齐将军好大的脾性!安稽侯是什么身份!乃皇亲,……你齐之侃……”

……
“那齐之侃又是什么身份?”

身后幽幽响起的清亮嗓音,令几人又是一怔,不约而同转身,便见少年独身一人,负手而来,玉面含笑,一派洒意姿态。

“齐将军于君有救命之德,于国有挽势之恩,握掌三军,位重于三公……
王叔,您这话,怕是有失偏颇吧~”

“阿宸?”
定国公微微蹙眉看着自己这个年少的侄子,心中也是诧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
“出来透透气~没想到正瞧见王叔教训晚辈……”
他啧啧摇着头
“你们也是,这么让定国公生这么大气,王叔身体不虞,要有个好歹,看你们拿什么担!”

“阿宸所言正是……”
一旁蹇巽默默推开搀扶自己的欧阳槊,竟也是笑着颔首一礼
“侄儿无状,还请叔叔莫要动怒,本侯这就回府反省!”
他转向齐之侃,直视对方冷漠的眼眸,富有深意一笑,恭敬抱拳
“在下玩笑之言,还请将军……千万莫要当真才是……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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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蹇巽远行的背影,定国公转身狠狠剜来一眼
“你这孩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,既然朝堂上已经得利,凡事便留些余地,他毕竟是你表兄!”

“十四年前就不曾是了……”
子归翘唇轻笑,讲出来的话却是冰冷至极
“蹇宸活着踏归天玑的那一刻,这位安稽侯……便该知道自己已难有安睡之日了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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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直至两人恭送走了没什么好脸色的虞侯,子归方转身向一直面无表情的齐之侃微微叹了一口气
“蹇巽此番接连失利,只怕是将您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……这几日,将军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为好……”

言罢自己却又“切”了一声喃喃自语
“我倒是真希望方才能痛快扭断他脖子!”

“……末将多谢小王爷解围!”

“该言谢的是他吧~”
子归看着抱拳颔首的齐之侃,撇了撇嘴
“我可是救了他一命,不然……”

他挥了挥手,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,反而抱臂瞪向对方
“王兄宣你商事,我就是个传话儿的~小齐将军还是赶紧去吧,这宫门看来暂时您是出不得了~”

“小王爷?”
齐之侃疑惑看着几句说完便果断转身的子归……少年负手独身,潇洒一如来时。

“您……不一起去吗?”

“……”
子归转身静静盯着他半晌,直到齐之侃已经略略有些莫名,少年方摇了摇头,以手指天
“那是什么?”


“……太……阳?”

“天上已经有一个了,光芒万丈的!在下可实在没兴趣再当第二个~”


齐之侃“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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